曾经，我伤害过一个人。
那段从相识、相知到相惜的回忆很甜。
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的那场电影。那是令人捧腹大笑的所谓恐怖电影，电影名叫”Haunter House”。很浪费钱的两张戏票。
还记得Tiramisu蛋糕，第一次你陪我过的生日。我逼你请我吃pizza。Shakey Pizza和Pizza Hut，哪一家的pizza比较好吃？我们吵了好久。
还记得彼此都身在异乡求学，互相鼓励的日子。虽然芙蓉和马六甲只相隔了一个小时的车程，但我们都没有去探望对方。因为彼此都没有相见的理由。
还记得蹲在宿舍楼下捧着公共电话谈天亮，寒冷但窝心的夜晚。
还记得你拿到奖学金的喜悦，你在手机里的不舍。
还记得你下定决心牵起我的手，对我坦白的那天。
还记得机场的那场离别。我开口说放弃的那通长途电话。
我很意外自己没有流泪，我对自己的绝情感到愧疚。更怀疑自己了解自己的能力。
觉得自己像只没有感情的生物。
为什么我不会难过？
两年了，故事里的细节很多我都淡忘了。
但心仍是放不下、不能释怀。
我不明白，让我不能释怀的是什么。
就好象知道自己心里有块石头，但却不知道石头底下压着的到底是什么。
于是我继续沉淀，把自己放在另一段故事内幸福。
我的日子虽然有点像定律，但过得还算精彩。上课、下课、嬉戏、k书、考试、放假，然后再循环。
生活里陆续出现了很多人。有些教我成长，有些令我成长。
后来我发现，每个在我生活圈子里面的人总有一天会跟我说再见。
我不知道在这一项发现里，我应该领悟出什么道理。
但我开始觉得心里好过了一点。
直到有一天，我收到一段friendster的回复。
那是有一天很无聊的教授突然放飞机没有来教很无聊的课的一天。而我又很无聊地没地方去，只好到电脑室无聊地上网。在百般无聊中发现他上传在friendster内的照片。
就好像已密封的香水瓶盖被掀开了一个小角那样，诱人的香气乘虚释放。
我下意识地点击他每一张照片。
在一堆美国万圣节狂欢、宿舍生活及回大马过寒假庆生的照片里，他笑得很开心。
反反覆覆地看了几遍，我心里逐渐堆积一大片感触，很强烈。
于是我发了一封friendster讯息给他：
**还好吗？刚刚看完了你上传的相片，知道你在那边的生活过得还不赖。你在七月份回来大马？放寒假吗？很抱歉我没有送上你的生日祝福，因为不晓得你回来过。我在这里过得还不错，没风没浪的。还有一年多我就毕业了。
时间过还得真快。
其实，两年前有三个字搁着很久没对你说。
对不起。
我知道我没有遵守诺言。我也没有应该被原谅的理由。我不是一个勇敢的人，你
知道的。**
大概三四天后，他就回复了。
也是短短的几行字，浅浅地表达他的潇洒。
从他文字之间，我看到了石头下，空无一物的空气。
那一刻，我才发现自己装了两年的可怜。
我对他那不知道是刻意压抑还是自然流露的不在乎做了很大很丑的一个鬼脸，然后把他的回复讯息删除。
我花了两秒的时间，把讯息删除；花了二十分钟的时间，把他给的东西全部打包装进箱子，然后藏进衣橱的一个角落。包括让我愧疚的回忆。
事后不知怎么地，我难过了好几天。
“曾经，我伤害过一个人。”
原来我一直那么认为。
12月8日2005年。晚上11点左右。
在喧哗嘈杂的kim gary里，石头安静地告诉我他外婆离开了。
毫无预兆地离开。
我无法忘记他在踏进自己家门，看见他外婆安祥地躺在客厅的地板上的那一刻。
我尝试去了解他的心情，却发现自己很不争气地跟着他流泪。我很难过他的难过。
生命，可以在你呼吸之间流失；亲人，可以在你转身之间离去。
我深深感受，人生中总有许多遗憾。还在身边的要珍惜，已经离开的该怀念，不小心跌溜手边的更要捉紧。
当城市里开始大红大绿地被渲染着，才惊觉圣诞节又悄悄的报到了。
想起两年前的我还傻傻地为即将离开的你挨夜织围巾。
圣诞前夕，带着我一针一线的不拾，你离开了这城市。
那年平安夜的早晨 我接到美国的联线。
你说一大清早醒来就下雪了。看着人生中第一次飘下的雪花，你说好感动。
你尝试用webcam让我感觉到那种喜悦。
而我看到憩息在路上的雪，却看不到自由纷飞的细雪。即使我看到路上的雪，却也看不到雪的厚度。
于是我们相约，要一起在你宿舍门外，一脚踏入路上厚厚的雪，看看到底那有多深。
只是，我们谁也不会想到，
我们的故事也像雪花，
随着春天的来临，逐渐溶化。。。
每个人都想明白
谁是自己生命不该错过的真爱
特别在午夜醒来更是会感慨
心动埋怨还有不能释怀
都是因为你触碰了爱
如果这就是爱
再转身就该勇敢留下来
就算受伤就算流泪
都是生命里温柔灌溉
哦爱在回忆里总是那么明白
困惑的心流过的泪
还有数不清黑夜等待
如果这就是爱
如果你当时明白
后来的生命里是快乐还是悲哀
特别在夜深人静时想起未来
是否能平静不会想现在
只是因为你拥有了爱
如果这就是爱
再转身就该勇敢留下来
就算受伤就算流泪
都是生命里温柔灌溉
哦爱在回忆里总是那么明白
困惑的心流过的泪
还有数不清黑夜等待
如果这就是爱
如果这就是爱
“什么？你还在打工啊？”
“对呀。这里很冷。我看外面已经摄氏零下十几度了。我今天可要撑到凌晨一点，不知道待会儿回去会不会变雪人。”
“可是...昨天不是说今天休息吗？为什么突然又要开工？”
“没办法，和我一起兼职的那个同学今天临时不得空。经理急call我，没理由推搪嘛。反正回宿舍也没事......”
“可是你不是说这个礼拜五要交报告？”
“嗯...我有哪个礼拜不用交报告的？”
“......”
“我知道了。我今晚回去就会把它搞定的。不要担心了好不好？”
“......"
“不要这样啦。反正多打一晚工，就可以多赚点钱。寒假就可以回去大马了。你不是说要上云顶玩的吗？”
“......"
“我在这里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要带回去给你的。万圣节要到了，他们美国人点子也真多，出一大堆整人的产品。那天我室友才刚买了一套木乃伊套装，连蛀虫都有哩。不过是假的啦！哈哈..."
他干笑了一阵后，我们都沉默了。
我内心的绞痛、一阵一阵的从胸口开始蔓延。泪水在眼眶里等待被释放，我说什么也不让他们肆意得逞。
“不要买东西给我。存钱。买机票。回来。”
“......”
“回来。我还在等你。”
他还是沉默。那一刻，我们都看不见彼此，但心里却深深地感觉到彼此都在哭泣着。
距离，为这段仓促的感情蒙上了一薄薄的雾。让很多事情变得似有、似无。
而这一种若即若离的美感，让我看不见很多所谓问题的问题。
两个城市的寂寞在电话里纠缠着，我们的童话在心里悄悄的编织。
只是后来，我们都放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