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琴在哭泣

我有一架会哭泣的钢琴。

我小时脾气很暴躁,小小事就乱发脾气一通。全家上下都拿我没办法。后来,很不幸地我爸爸听说会弹钢琴的女生脾气会变好,又很不幸地我婆婆有个金兰姐妹的女儿是钢琴老师,又很不幸地她家就在我家附近。于是,在我念幼稚园那年爸爸突然间开着罗里把一架钢琴搬回家,接着牵我走到老师的家,然后老师就把我带到她的钢琴前,叫我坐下。而这一坐,也就是在我还没有点头的情况之下,我学了钢琴。而这一学,就学了十三年。对,是十三年。

十三年,是很漫长的时间,也是很短的时间。这十三年里,我念了两年幼稚园,念了六年小学,再念了五年的中学。如果那时你问我,在这十三年里面我怎样度过,我会告诉你十二个字:饱受折磨,痛苦难当,不甘不愿。

因为戴佩妮爱疯了,那时的我练琴背乐理也快疯了。

我每个星期分两天学琴,一天学弹奏,一天学乐理。我几乎每一年都要考升级试,从第一级考到第七级,都顺利过关。唯独在中四那年,第八级升级试‘肥佬’了。于是,中五那年重考再考上。我不明白为什么巴克,贝多芬,莫扎特他们那么有空去写一大堆谱子,研究一大堆乐理。更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好好学好英文,而要用一大堆意大利文法文去写乐谱。在我每一次准备考升级试或考乐理时,我都忍不住会把他们彻底地诅咒一番。

考钢琴,是我童年的噩梦。我必须用将近一年的时间把几首谱子练得滚瓜烂熟,然后用两个小时的时间在一间酒店的房间,也就是考试的房间里弹奏给蓝眼睛金头发的鬼佬考官听,再通过几个技巧的测验,然后再通过口试,就可以回家了。因为要用英文对话,我非常紧张,几乎每一次都会胃痛。而每一次考试老师都要我穿得像公主淑女一样,然后教我很多英文的问候语,给考官一个好印象。几个月后,ABRSM就会寄我的成绩及文凭给老师。每一年,当我接过文凭后,就会百感交集。为什么百感交集呢?因为这代表我又要开始准备下一级的升级试了。。。

我的钢琴老师是个大我十多岁的女生。她是个很典型的音乐美女,留很长很黑的头发,有很白很美的皮肤。我一直以为,学音乐的女生就应该这样子。所以,一直到中学我都很恼奥为什么我不像她那么有气质。她很凶,因为我常常不练琴。那时的我因为常常被她罚留堂练琴,而变得很气她。但后来她让我明白到爸爸让我学琴的原因。二年级那年我曾经跟爸爸说过,我不喜欢学琴。爸爸什么也没有说,却问了我一个问题,更让我醒觉到我没有半途放弃的权力。他的问题是:当你冲凉时,你弄湿了头,你可以不放洗发精继续洗头吗?

后来,我在外坡念大学,便没有继续学琴了。我的噩梦停止,我痛苦的钢琴岁月也随着结束。我暗地里兴奋,偷偷地庆祝,发狂地窃喜。我不需要每个星期练琴,不需要每年考试。

于是,那一架黑色古老的琴,被遗弃在客厅的一角,至今仍然默默地等待,默默的哭泣。

由于在外念书,我越来越少碰琴,手指开始生疏变得笨挫。但也正因为少了考试的压力,偶尔回到家里都会玩玩两手消遣。我不敢说我喜欢音乐,但它已成了我是多年的习惯,即便近几年来我也摆脱了它。现在有时朋友会问我,既然不喜欢为什么可以拿到第八级文凭。我什么也没有说,只问了一个问题:当你冲凉时,你弄湿了头,你可以不放洗发精继续洗头吗?谁知道,他们却告诉我:把头发抹干不就行了吗?我笑到肚子痛。。。

我的钢琴老师结婚了,嫁给一个教二胡的男人。我参加他们的婚礼,看着老师幸福的笑,我想起了昔日因为我弹错音而用铅笔敲我手指头的老师。

如果现在你问我,在这几年里面我怎样度过,我会告诉你:我很想念我的琴。

那架钢琴已经成为我童年一个最具代表性的纪念品。它跟我的家人一样,不能离开我。妈妈曾经开玩笑说:“以后等你结婚时,把钢琴当作嫁妆。你想想,结婚时人家是送金链金戒指,而你就大摇大摆的把整架钢琴搬去你老公的家,几‘ 型’啊!”唉!很搞笑的妈妈。对钢琴我也像对家人一样地很少对它付出我的关心。一直到妹妹打电话‘报料’给我听:爸爸要把钢琴卖掉了。“他说反正你也不常弹啊。”

听到这话,我很想流泪。总觉得有块肉要割给人了。这个值十多千元的东西,吸纳了我很多感情,蕴藏着我很多的情绪。我很想说服爸爸不要把琴转卖,但想来想去都想不到一个理由。因为,我自问没有好好的照顾它。

于是,我陪着伴随我十多年的钢琴哭泣。

0509


0509,是一个特别的数字。

如果你不知道为什么这是一个特别的数字的话,请在这一秒开始把它牢牢记着。因为它是公主的生日日期。

很多祝福的电话,很多祝福的SMS,很多祝福的yahoo! 和 msn messages。很奇怪,因为大部分的朋友都说希望公主永远青春,越来越漂亮。心里有一个问题一闪而过:是大家公认公主太爱美,或是大家都觉得公主还需要很大的进步空间?哈哈。。。很感动的是,爸爸竟然也SMS 给公主:

“HAPPY BIRTHDAY SLEEP WELL BEAUTY STAY”

以上的短讯,是爸爸的经典。为什么呢,因为他很少用SMS,不会打标点符号,也不会把大写换成小写。唉!每次教都记不得,真是的。有一个事情令公主又急又气。两个很好的老朋友竟然差点忘了公主的生日,韩国的长途电话也姗姗来迟。气。。。但还好他们没忘记,哈哈!!


公主的生日在一家很贵的餐厅庆祝, TGI Friday’s 。有听过吗?那是一家很贵很贵的餐厅。会用很贵很贵的字眼,是因为真的很贵很贵。(我不太舍得把钱花在食物的享受。)公主的housemates及石头的housemates 都来了。残忍的他们逼她和石头站在椅子上,饱受庆生特工队的欺凌。(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被逼问公主和石头如何‘来电’,开一些有色玩笑,玩玩亲亲游戏,唱唱生日歌。)








由衷感谢这次庆生会的总策划--石头。(令你钱包出血真不好意思,谁叫你爱上我,呵呵。。。)


就这样,公主二十二岁的生日,在一张七百多块的账单上及一阵喧哗中度过了。公主没有告诉他们,其实她很感动。尽管食物饮料没什么特别又异常的贵。

虽然公主今年没有得到什么生日礼物,但心里异常地满足。
因为在五月九日这天,我当了一整天的公主。

注:庆生特工队是那家餐厅的一群侍应生,很活泼很会搞气氛,又会唱很多版本的生日歌。所以,公主觉得service charge 给得还算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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